文森特

再磕真人请让我去上吊

【修涛】春风不度 四

OOC,勿上升真人,全是编的

更文不易,小河叹气,感觉画风逐渐跑偏,本来想悄咪咪坑掉

最后希望大家多评论两句


人往往安静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周涛也不例外。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失眠。周涛在数完了两千只羊后盯着房顶发怔。她满脑子的李修平,她睡不着。周涛脑中一直复盘着她和李修平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指尖相触的温度,以及那人清瘦落拓的身影。

其实也才是十几天的相处,但是关于李修平的一切像是被下意识的记在心里,每一个细节也是记忆犹新。

浅色的衬衫松松的罩在身上,袖口半挽起,露出白细的手腕,腕上是黑色皮带的手表……

周涛摇摇头,想把一切的胡思乱想甩出脑袋,但是她做不到,眼睛只要一闭上,就是李修平温柔唤她名字的模样。

“周涛,你过来……”

“周涛,你帮我拿一下……”

一声又一声的周涛,轻轻浅浅,在脑中循环播放。

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周涛心里破土而出,像是平静湖心中突然被乍起的层层涟漪,周涛的心跳的快要从胸腔里钻出来。脸红心热的在潮热的余悸里得出最后的结论,自己好像爱是上李修平了,爱上了自己的老师,李修平。

 

一夜的失眠的结果就是周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迎接着李修平关切的询问。

那眼睛里凝着一汪水,噙着温柔审判你,仅是轻轻抬眼瞧瞧你,你就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周涛不敢直视李修平的眼睛,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是不是太热了?”

“嗯,是有点儿热……不过还好啦”

“你这样一直睡不好也不行,这样吧,今晚你去我屋里谁睡,我那个屋凉快一点。”

“啊…”脑中猛地一空,紧忙抬头,眼里只剩了个穿工作服的背影。

寥寥几笔的飞鸿一撇,其余皆是留白和意境。

得,今晚更睡不着了。

 

 

周涛跟着李修平进窟修复。李修平有点纳闷,她这个学生,今天安静的有点异常。虽说平时周涛也文静,但是又有个求知好学的态度,遇见不会的总是要问一句,今天愣是一个问题也没有,话也没说几句,头也不怎么抬,恭敬的不成样子。

李修平转身盯着周涛拿刷子刷浮灰的背影,心里暗自咂摸着。

不对劲儿,这小姑娘今儿个不对劲。

这要是搁平时,这会儿早凑上来叫自己去吃饭了,可是今儿个也没问自己,扫完灰就匆匆忙忙出去了,连头都不带回一下。

李修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这周涛,怎么看都像思春的猫,心不在焉的,估计心里记着不知道哪儿的野猫儿叫唤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行,这事儿,自己的得盯着点。别再一不小心,自己水灵灵的大徒弟被那几个从北京来的毛小子勾搭了去。

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几个拱白菜的,怎么看怎么不行。

牡丹配毛驴,就是不对味儿。

 

 

 

其实周涛也不是想躲李修平,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从明白了自己对李修平的情感已经超越师生朋友关系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自处。自己虽然以前也谈过恋爱,但那都是风吹流水漾,顺其自然的那种。而且在感情里,周涛往往是接受者的那一方,一来是沾着长相的光,多的是献殷勤的人,二来对于情爱也没有那么上心。一直抱着一副来去君自留的态度,有人来了就答应,要走也不留。

可是在李修平这儿,周涛就没了那种应对自如的底气。

周涛发现,当自己第一次以一个暗恋者的身份看待心上人的时候,那些平时视而不见的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然后陷入了深深的自卑里。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差劲,这是周涛头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周涛,你这碗里都没饭了,你扒拉个空碗想什么呢?”张静丽看着眼前的周涛呆滞“表演吃饭”的时候,有些没好气的问。

好不容易过来和自己吃饭,一句话也不带搭理自己的,行,可真行。

“没,不是,哦哦哦,我吃饱了,我先走了哈。”周涛听到张静丽说的话,看了一眼自己的空碗,也有些不好意思,意识晚上还要去李修平的屋里睡,赶忙起身去所里收拾东西去了。

张静丽看了眼前没怎么动的菜,又看了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往外冲的周涛。暗暗点了个头,好看又好养活,可真难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周涛,最近怎么老有一股子傻乎乎的劲儿呢?要不是黏着她那个老师跟前跟后,要不就是写实习报告笔记。左右也不见找自己玩,而且经常莫名其妙的笑,怎么看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难道是敦煌的天气太热了,把孩子热傻了?不应该呀,敦煌没有北京热啊......

张静丽摇摇头,一肚子疑惑。

 

 

 

周涛这边打着心理战,李修平那边也没闲着。

“修平,你不吃饭你瞅啥呢?”李云和看着一边咬筷子头,一边又时不时探头张望的人,内心满是疑惑。难道是今天的菜不好吃?

李云和皱眉夹了一筷子李修平面前的土豆丝,不咸不辣,味道刚刚好啊。

李云和摇摇头,一肚子问号。

“唉,老李,你有没有觉得周涛今天有点躲着我。”李修平瞟了一眼李云和,又盯着远处吃饭的周涛。

不对劲,这周涛对面咋坐的是个小姑娘,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你可得了吧,你那小徒弟一天跟你身后跟个小尾巴一样,我上哪儿观察她去,再说了,上次我就跟人家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说我翘你墙角,可没见你这么宝贝别人。”李云和声音弱了下去,但是好像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忽然拔高嗓门感叹到“唉,不对!她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吃饭啊?”

李云和说完就四下看了看,最后顺着李修平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墙角的周涛,对面是自己带的学生张静丽。

“我说你怎么一直往那儿瞅,原来是周涛弃暗投明,不愿和你这个老古板呆了啊。”李云和一个劲儿的调笑李修平,没注意桌子下面李修平的脚。

硬底的皮鞋不仅是保护脚的工具,必要的时候也能当武器。

李云和捂着小腿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心里想,女人,惹不起,叫李修平的更惹不起,真的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你才老古板呢,我可比你年轻的多。”修女士扬扬头有点得意的讲到。



李修平说完这句话,拍了拍手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周涛这孩子,刚刚走的着急忙慌的,也不怕摔着,真不叫自己省心。

李云和望着李修平的背影,有点不甘心的喊了一句,“行,李修平,你有能耐,你等着。”

旁边坐的陈志文老师和樊晋诗老师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了然一笑。

哎,这俩人,这都多少年了,每次都是这样。

 

说来也奇怪,李修平跟谁都是好脾气,偏偏唯独对了李云和,总是针尖对麦芒,次次要分出个胜负来,这几年你来我往的,倒是添了些许热闹。

 

其实说起来也是有缘由,李修平刚来文研所那年,正是李老先生病重的那年。当时李修平在医院跟前跟后的照顾李老先生,好不容易陪着出了院,又跟着钻进了壁画窟里。

 

老先生重情义也重责任,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后,也不顾李修平和李云和的反对,每天挑着油灯夜以继日的修复那几面壁画,想尽可能的多修复一点。李修平知道父亲脾气拧,也就不再相劝,只是默默的陪在父亲身边,帮着给父亲递递工具,清清灰什么的。这一来二去,修复的技艺,也看在了心里。李父有意教,但是看着李修平一板一眼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不用教了。

李父望着李修平的身影,心里止不住的愧疚。前半辈子太要强了,光顾着和女儿赌气,其实小丫头这几年也不容易,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他的女儿李修平,一直都很优秀,但是又碍于面子,一直低不下这个头。好在现在还不算晚,还有机会好好陪陪脩脩。

料峭的北风从远处的鸣沙山吹来,将所有充满生命力的事物都吹得破败,只剩下满地的落叶堆积和凋零枯瘦的残枝。

老先生终究是没有捱过戈壁滩漫长的冬天。

老人家走的安详平静,这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可能就是壁画和女儿了。

走的时候就见了两个人,一个李云和,一个李修平。

李云和是被先叫进去的,老先生握着他最得意学生的手,托付他要好好照顾李修平。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云和看着灯枯油尽的李老师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心里小刀剌似的,硬生生的疼,他什么也顾不上说,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李修平是被李云和叫进去的,父亲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瘦的不像样子。

心电仪的声音滴答滴答,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但是又让人安静。

李修平坐在父亲床头,握着父亲的手。李父睁眼看到是李修平,就想伸手摸摸李修平的头,奈何手上扎满了输液的管子,抬不起来。李修平只得自己低头,顺从的贴着父亲的掌心。父亲的抚摸没有力气,轻飘飘的像窗外的雪。李修平心里堵的慌,眼泪顺着鼻尖一滴滴的落在父亲的病床上,洇湿了一片。

“不哭了啊,我们的脩脩不哭了,爸爸虽然走了,但是爸爸一直在,别哭了啊。”李父顿了顿,又继续说,“脩脩啊,你妈妈走的早,你脾气又倔,其实爸爸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常常对你过于严厉,没能好好照顾你,是爸爸的错,但是爸爸真的很爱你。你能不能原谅爸爸?”老先生气若游丝,眼里含泪的对李修平讲。

临终了,想和自己和解了,想和唯一的女儿和解。

李修平泣不成声,握着父亲的手点了点头,哽咽着叫了声,“爸爸”。

老先生绷着力气抬头看着李修平,听见李修平的叫了一声爸爸后,也知道女儿原谅他了,心里松了口气,身体又重重的陷在床褥里。

随后又继续交代着,“爸爸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凉的东西不要吃,你胃不好,身子又弱,一定要多上点心。”说完这句之后又顿了一会儿,捏了捏李修平的手心,又继续郑重的讲道“其实爸爸一直想跟你说,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我很自豪能有你这样的女儿,脩脩,爸爸很开心……”

老先生气息微弱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心电仪长长的“哔”了一声,李修平握着的手彻底没了力气。

心里好像忽然空了,像一片荒原。

请求过江的泥菩萨也自身难保,变成了没有依靠的浮萍。

那自己呢,自己又该跪着谁?


病房的依旧安静,静的能听见点滴的声音,像是山间古刹传出的钟声,余韵震的人心悸。

李修平对着父亲,无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父亲花了小半辈子时间学习怎么和女儿相处,自己也花了十几载学习怎么与父亲和解。其实这一句肯定,本来很容易说出口,可是两个都要强的人,又怎么愿意低这个头。就这样谁也不服谁的对峙着,空耗岁月让误会越来越深,反而错过了最重要的,留下了怎么也解不开的遗憾。

父母花了一生的时间等孩子的感谢,孩子花了一生的时间等父母的道歉。其实本来也没有多少非得论个输赢不可的事,但是有人偏要在那迷雾里,守着那一座寸草不生的孤城。

那一夜,李修平在父亲的病床前,一直跪到天亮,只是这样一直跪着,李修平心里就平静。直到第二天风雪将息,光阴晴朗。

李修平是被李云和背着走出的病房,寒冬腊月跪了一晚上,此后就落下了阴雨天腿疼的毛病。

老先生的葬礼办完后,李修平找到李云和,说她要留在敦煌,要修完父亲未修好的石窟。李云和劝李修平去意大利,但是李修平没应声,转身就走了,第二天夜里照样在石窟里,点灯熬油的修复。

李云和看着李修平在灯光下,安静的侧脸,心里想,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其实,修的,又何止是壁画。修的是过往的遗憾,和数不清的亏欠。


 

李修平就本来性子就静,自从李老师走了之后,就变得更安静了,一天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是坐在壁画窟里坐一天。一天不记得吃也不记得喝,李云和瞧着,心里也着急。每天晚上就打着手电筒跑去石窟把李修平拎回来,吃饭的时候也是,要不就是从石窟里把人拉出来,要不就是装到饭盒里给人送过去。李修平也知道李云和心肠热,心里也感激,把李云和当哥哥看。时间长了,也开始张嘴主动和李云和说话了。

李云和永远记得,那天听见李修平喊自己名字,感动的想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恨不得眼含热泪的对苍天大喊,老师,我没辜负你的嘱托。

 

时间日复一日的流逝着,李修平也慢慢放下了,但是和李云和拌嘴抬杠的习惯却一直改不了。

李云和心里也知道李修平也不是故意气他,只是心里压了太多事,想找个由头发泄一下。所以虽然每次占不到上分,但是心里也不在意,只要李修平和他拌嘴,他心里就放心,要是李修平哪天不搭理自己了,自己就又该担心了。

他害怕李修平憋着劲儿自己和自己较劲,那样的李修平,他一点也劝不动。

 

李云和想好好照顾李修平,照顾老师托付给他的这个妹妹。

烈日骄阳里,是风沙也掩埋不了的拳拳赤子之心。

 

 

 

 

李修平跟着周涛出去,看到周涛站在自己的门前发呆。李修平起了坏心思,蹑手蹑脚的悄悄走过去,纤细的手蒙住了周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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